第四十三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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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計劃全部被打亂，已經事先請好一天假的思綰媽媽問方文雅今天有沒有課，方文雅說只有晚上兩節晚自習。然後思綰媽便邀請方文雅一起去街上理發店去，陪她去剪個發。
方文雅說“正好，我的頭發也想做一做了”，隨後倆人便一起上了街。
思綰媽媽的頭發先剪好，正坐著邊看報紙邊等方文雅。方文雅頭上的卷發夾子剛剛全部上好，正來上藥水時，就被街南面上空紅通通的火燒雲和淒厲的警報聲嚇呆了。人們說好像是南邊的農場影劇院失火了，裏面全是六一兒童節組織看電影的小學生們。
思綰媽和方文雅不約而同刷一下站立起來，不顧一切往電影院方向跑去。其間跑得太快，思綰媽的腳崴了一下，痛苦地蹲下了身子。方文雅停下來，要攙起思綰媽，被思綰媽制止了。
她又痛又擔心，嘶啞著嗓子大聲叫著：“別管我！你快先去，看看孩子們怎麽樣了，我的孩子......”
方文雅只得哭著站起身,奮力向前沖去。
思綰媽媽借了旁邊一間超市的公用電話，給思綰爸打電話，讓他騎著自行車趕快過來。不一會思綰爸就騎著自行車過來了，馱起思綰媽，疾速朝影院蹬去。
來到影院，整個建築已經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救火隊已經在開展撲救工作，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焦急萬分的家長和群眾。負責協調的工作人員用高音喇叭大聲叫著，讓人們註意安全，站遠點。
火浪將人們灼烤得不得不彈跳開來，待火勢稍小，人們又哭喊著迅速地撲過來，嘴裏絕望地叫著：
“我的孩子！”
“我的寶貝！”
“老天爺，你讓我進去吧！”
......
思綰爸媽和人群一起，在外面焦急地轉著圈圈，這時一個小女孩拉扯了一下思綰媽的衣角，他們低頭一看，原來是方興艾的同學，他們記得她叫秋吉。
秋吉這孩子大概被嚇壞了，她蒼白著小臉,抽泣著告訴他們，思綰在後面一個小側門外呢。思綰父母於時按秋吉的指點往小側門跑去。小側門不知何時已經被人破開了，家長們不顧一切嚎叫著瘋了一樣往裏面沖去。
終於，思綰父母在門前發現了已經昏迷的女兒。
他們不顧一切撲過去,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裏，流下了疼愛和慶幸的淚水。
亂哄哄的情形之下，他們沒有看見方文雅，更加沒見方興艾的身影。兩個相親相愛的家庭，至此離散。
......
自那場災難以來，這是思綰父母是第一次和女兒這麽詳細地回憶起災難前後的點點滴滴。
以前，為了女兒的身心健康，他們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他們知道，這是女兒一生永久的痛，也是他們和那場火災中受牽連的所有家長和孩子們的痛，是整個農場的痛。
那是一段誰也不願翻起的，被塵封的歷史之殤。多少無辜花季少年在那傷痛裏永久地沈默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對他們一家和方文雅一家一說，似乎一切都有了不一樣的走向。盡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結局到底是什麽，但是他們願意和女兒一道，盡自己的全力將這結局改寫。
陶思綰知道，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多年來，父母刻意的幾乎從來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火災前的所有相關記憶。父親甚至為此在三十多歲的年紀重新拿起了書本，考上研究生，將一家從農場遷出來，為的是讓女兒盡量遠離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當中去。他們真的是用心良苦。
但是如今為了她的一個新的發現，他們願意拋開一切顧忌，重新將傷口撕開，細細舔舐過往的一切。
他們的回憶，使思綰又確信了一點：小艾哥哥的親生父親應該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有可能是揭開迷底的那個終極boss。
思綰問爸媽，見沒見過小艾哥哥父親的照片之類的。
思綰媽回憶說：“有一次，我在小艾家和他媽媽聊天時，說到孩子們小時候的故事，你方姨當時似乎心情不錯。她拿出一本影集，給我看小艾小時候的照片。我翻開影集，裏面除了小艾從小到大的各種單人照，再就是和他媽媽母子倆的合影。翻到最後，有一張三人合影照，左邊明顯被挖去一人的身影，還有一張應該是一個大人抱著小艾，但大人也被挖走，僅留下小艾和一只抱著小艾的男子胳膊。她媽媽，應該是從心底恨毒那個男人，所以才將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影跡全部抹去，不給自己和兒子留下一點念想。”
思綰又想起來一件事，她說：“你們再想想，當時對小艾哥哥的血型有沒有過了解。”
思綰爸媽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起搖搖頭：“這個沒有一點印象。但是思綰，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我已經查到那個福利院男孩曙義的血型為A型，而大維的血型為O型，現在我只需要弄清楚小艾哥哥的血型如果也是O型，那就離真相更進一步了。但是現在，方姨瘋了，沒有人再可以提供小艾哥哥的血型了。”
“你說的那個大維，他難道對自己的過去沒有一點印象嗎？按說如果照你的分析，假設他就是小艾的話，那出國時應該至少八九歲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兒時完全忘記呢？”思綰爸問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思綰無奈地說：“我苦惱也正苦惱在這裏，因為大維一直堅稱自己三歲就出國了，而三歲的孩子沒有記憶是很正常的事。”
“除了哮喘，他別的地方正常嗎？我是說比如大腦什麽的。”思綰爸又問道。
“正常啊！甚至可以說比一般人更好使，他頭腦靈活，邏輯思維能力強，考慮問題周到又縝密。曾經，我也懷疑他是不是發生了記憶遺忘，但有關他和他養父母之間發生的許多故事，他都描述得非常詳盡，不像是個記憶有毛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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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雅說“正好，我的頭發也想做一做了”，隨後倆人便一起上了街。
思綰媽媽的頭發先剪好，正坐著邊看報紙邊等方文雅。方文雅頭上的卷發夾子剛剛全部上好，正來上藥水時，就被街南面上空紅通通的火燒雲和淒厲的警報聲嚇呆了。人們說好像是南邊的農場影劇院失火了，裏面全是六一兒童節組織看電影的小學生們。
思綰媽和方文雅不約而同刷一下站立起來，不顧一切往電影院方向跑去。其間跑得太快，思綰媽的腳崴了一下，痛苦地蹲下了身子。方文雅停下來，要攙起思綰媽，被思綰媽制止了。
她又痛又擔心，嘶啞著嗓子大聲叫著：“別管我！你快先去，看看孩子們怎麽樣了，我的孩子......”
方文雅只得哭著站起身,奮力向前沖去。
思綰媽媽借了旁邊一間超市的公用電話，給思綰爸打電話，讓他騎著自行車趕快過來。不一會思綰爸就騎著自行車過來了，馱起思綰媽，疾速朝影院蹬去。
來到影院，整個建築已經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救火隊已經在開展撲救工作，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焦急萬分的家長和群眾。負責協調的工作人員用高音喇叭大聲叫著，讓人們註意安全，站遠點。
火浪將人們灼烤得不得不彈跳開來，待火勢稍小，人們又哭喊著迅速地撲過來，嘴裏絕望地叫著：
“我的孩子！”
“我的寶貝！”
“老天爺，你讓我進去吧！”
......
思綰爸媽和人群一起，在外面焦急地轉著圈圈，這時一個小女孩拉扯了一下思綰媽的衣角，他們低頭一看，原來是方興艾的同學，他們記得她叫秋吉。
秋吉這孩子大概被嚇壞了，她蒼白著小臉,抽泣著告訴他們，思綰在後面一個小側門外呢。思綰父母於時按秋吉的指點往小側門跑去。小側門不知何時已經被人破開了，家長們不顧一切嚎叫著瘋了一樣往裏面沖去。
終於，思綰父母在門前發現了已經昏迷的女兒。
他們不顧一切撲過去,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裏，流下了疼愛和慶幸的淚水。
亂哄哄的情形之下，他們沒有看見方文雅，更加沒見方興艾的身影。兩個相親相愛的家庭，至此離散。
......
自那場災難以來，這是思綰父母是第一次和女兒這麽詳細地回憶起災難前後的點點滴滴。
以前，為了女兒的身心健康，他們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他們知道，這是女兒一生永久的痛，也是他們和那場火災中受牽連的所有家長和孩子們的痛，是整個農場的痛。
那是一段誰也不願翻起的，被塵封的歷史之殤。多少無辜花季少年在那傷痛裏永久地沈默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對他們一家和方文雅一家一說，似乎一切都有了不一樣的走向。盡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結局到底是什麽，但是他們願意和女兒一道，盡自己的全力將這結局改寫。
陶思綰知道，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多年來，父母刻意的幾乎從來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火災前的所有相關記憶。父親甚至為此在三十多歲的年紀重新拿起了書本，考上研究生，將一家從農場遷出來，為的是讓女兒盡量遠離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當中去。他們真的是用心良苦。
但是如今為了她的一個新的發現，他們願意拋開一切顧忌，重新將傷口撕開，細細舔舐過往的一切。
他們的回憶，使思綰又確信了一點：小艾哥哥的親生父親應該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有可能是揭開迷底的那個終極boss。
思綰問爸媽，見沒見過小艾哥哥父親的照片之類的。
思綰媽回憶說：“有一次，我在小艾家和他媽媽聊天時，說到孩子們小時候的故事，你方姨當時似乎心情不錯。她拿出一本影集，給我看小艾小時候的照片。我翻開影集，裏面除了小艾從小到大的各種單人照，再就是和他媽媽母子倆的合影。翻到最後，有一張三人合影照，左邊明顯被挖去一人的身影，還有一張應該是一個大人抱著小艾，但大人也被挖走，僅留下小艾和一只抱著小艾的男子胳膊。她媽媽，應該是從心底恨毒那個男人，所以才將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影跡全部抹去，不給自己和兒子留下一點念想。”
思綰又想起來一件事，她說：“你們再想想，當時對小艾哥哥的血型有沒有過了解。”
思綰爸媽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起搖搖頭：“這個沒有一點印象。但是思綰，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我已經查到那個福利院男孩曙義的血型為A型，而大維的血型為O型，現在我只需要弄清楚小艾哥哥的血型如果也是O型，那就離真相更進一步了。但是現在，方姨瘋了，沒有人再可以提供小艾哥哥的血型了。”
“你說的那個大維，他難道對自己的過去沒有一點印象嗎？按說如果照你的分析，假設他就是小艾的話，那出國時應該至少八九歲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兒時完全忘記呢？”思綰爸問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思綰無奈地說：“我苦惱也正苦惱在這裏，因為大維一直堅稱自己三歲就出國了，而三歲的孩子沒有記憶是很正常的事。”
“除了哮喘，他別的地方正常嗎？我是說比如大腦什麽的。”思綰爸又問道。
“正常啊！甚至可以說比一般人更好使，他頭腦靈活，邏輯思維能力強，考慮問題周到又縝密。曾經，我也懷疑他是不是發生了記憶遺忘，但有關他和他養父母之間發生的許多故事，他都描述得非常詳盡，不像是個記憶有毛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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